工是一門工藝,是中國傳統三行(即木工、木頭、木匠)之一,最常見的木工運用領域就是裝飾裝潢領域,它主要是為業主完成房屋裝修過程中的各項木質工程的工種。現年52歲的楊清山就是這樣一位木工師傅,他說如果從19歲初入這個行業算起,現在的他從事木工活已有30年之久了。每天早上6:30左右他就來到公交站臺等車。他說:“我們每天8點上班,我住的地方離工地有2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必須早點出門。”
楊清山,江西人,現為深圳某裝修公司的一名木工師傅。他19歲就在家鄉江西的一個農機廠跟著師傅學手藝,而這門手藝也成了他今后的謀生手段。楊清山是個樂觀豁達的人,回憶當初學習木工手藝的經歷,他說:“當時家里地少,沒有多少收成,而且十八九歲的年紀,不怕苦不怕累,就想學一門手藝出來看看世界。”而他也的確實現了這個愿望,1995年,懷揣夢想的他和朋友隨著大潮去海南做木工。
20世紀90年代,正是海南房地產發展的井噴時期。1992年我國改革開放的力度進一步加強,海南在一夜之間成為資本投機的樂園,各級部門甚至一些高校、研究所在海南都設有辦事處,投資商、投機者云集海南,房地產需求有了爆炸式的增長,從而形成了房地產的集中開發熱潮。一座座高樓在數月之間拔地而起,對裝修工人的需求也日益增加。
然而,許多盲目的投資決策與非理性投資行為相互作用使海南陷入惡性循環的泥淖。1993年我國針對投資膨脹采取了緊縮銀根的金融政策,金融機構的資金忍痛退出海南地產,房地產市場的虛假繁榮急轉之下,房地產泡沫開始破裂。他當時所在的公司北京中建公司海南分公司,接了一個中興大廈30層(從18層到48層)樓的裝修工程,但是后來因為大環境的影響,停建了,他們也就沒有活干了。
1999年,他輾轉來到同是改革開放前沿陣地的深圳,結識江西老鄉鄒工,便一直在他的施工隊干活。多年來,他們都是哪里有活就去哪里,最近六七年,因為現在的公司業務量大,裝修需求多,他們才在現在的公司扎下根來,而他與鄒工也在多年合作中結下深厚的友誼。
這么多年來,楊工早已練就了過硬的裝修本領,關于裝修行業的工作他都會,而對木工尤為熟練。他說:“在家裝裝修領域,木工工人需要做的主要有頂棚工程(石膏吊頂)、木質隔墻工程(輕鋼龍骨隔墻)、定制家具工程、門套、窗套工程、客廳背景墻工程、玄關工程等。”他說要完成這些工程,除了過硬的技術,得力的工具也必不可少。說著,他指著桌上的工具一一介紹。圖中從左到右依次是:曲線機、刨子、充氣鉆、修邊機、磨機,以及左上方露出鋒利鋸齒的電鋸。
采訪當天,他正和工友們在工地為一家業主安裝平頂天花。在與他一個多小時的交流里,大到天花板的安裝,小到一個釘子的型號以及這些工具的使用他都如數家珍。木工在他看來已不是簡單的職業,而是已經融入生命的再熟悉不過的日常。
天花吊頂是一個空間重要的裝修環節,也是很多設計師空間設計中的點睛之筆。他說:“天花吊頂也分有造型的吊頂和一般的平頂天花吊頂。除了我們看到的最外面一層水泥板(艾特板),里面還有兩層,一層是木龍骨架,一層是封層板(5厘板)。”據他介紹,封第一層5厘板前必須根據龍骨架彈線,確保碼釘釘在龍骨架上,5厘板與龍骨架接觸部位必須涂膠水。在安裝封層板時,楊工強調:“封板包梁底時要先打掉原批蕩層,與木龍骨同一水平面,然后不留縫整板封過,預防底梁邊縫開裂。”
他說相比過去,現在的裝修要容易一些,因為所有的板材都由公司統一配送,確保符合標準才會運到工地上來,少了挑選材料的麻煩。“我們現在看到的都是公司統一配送的成品板,大小都是2.4m長,1.2m寬。厚度有4種,分別是18厘米,9厘米,5厘米,3厘米。”楊工一邊挑選板材一邊介紹。
封層板一般選擇5厘米厚的板材,所以他們習慣叫5厘板。安裝封層板除了厚度有要求,對尺寸也有要求。楊工說:“在我們開工前,設計師都會根據戶型結構設計好圖紙紙,并畫出空調通風口和進風口的位置,我們就根據圖紙上的指定尺寸裁切木板并進行安裝。”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楊工會在切割板材前與監理鄒工一一確認細節。
為了留出空調的通風口,他需要將一塊板材從中間切掉一部分。用電鋸切割完之后,還需要用刀裁切邊緣。切板的工作就在工地進行,因為粉塵太多,所以工人都會戴著口罩。
裁切空調通風口板材
裁切空調通風口板材
每進行一次作業,厚厚的粉塵撲面而來,一般人很難適應這樣的環境,但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安裝完封層板之后,就可以安裝最外層的艾特板,“為了加固艾特板與封層板之間的粘合度,需要刷一層白乳膠。”楊工說。
有時板材比較大,需要兩個人合作才能完成,而他與同伴之間的配合也非常默契。他說,做天花吊頂是一個比較繁雜的工程,大家必須相互協作。除了與木工同伴相互協作,他們還需要和同在一條“流水線”上的水電工以及油漆工做好溝通,以確保整個工程順利流暢的進行。
通常在安裝完天花吊頂的工程后,就會進入下一步,即安裝客廳背景墻、門套、窗套及制作櫥柜等。他說每個流程公司都有嚴格的標準和工程期限,他們都會嚴格按照標準來做,并且保質保量地完成。當天業主也來工地了解工程進度,對工人們精湛的技術和認真負責的態度都贊賞有加。
結束上午的工作,楊工如釋重負地拿掉口罩,用水洗去臉上和頭發上厚厚的灰塵。
中午,在附近的快餐店簡單吃個飯,便已經很滿足。
中午休息的時間有兩個小時,吃完飯回來,換上熟悉的工作服,幾個工友會坐在一起聊上一會。楊工有兩個孩子,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在北京工作,女兒還在江西讀大學。說起兩個孩子,他洋溢著一臉幸福的微笑。他說自從1999年和妻子來深圳,和孩子們聚少離多,但是他們都很懂事,這讓他很欣慰,覺得再苦再累都值了。
這樣日復一日的工作,他也并不覺得枯燥。他說這個行業的平均年齡為35歲左右,再年輕一點的都不想干,嫌棄臟嫌累,但是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富有使命感的工作:“俗話說干一行,愛一行嘛,既然做這一行,就要把他做好。做好一顆‘螺絲釘’,幫別人把房子裝修好,這是一點也馬虎不得的事。”
忙碌的一天結束后,他乘坐今天早上來的公交回去。望著城市中林立的高樓和窗明幾凈的居住空間,回想他們在塵土飛揚的工地揮汗如雨的情景,頓時覺得他的背影高大起來。